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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时期楚国乐器虎座鸟架鼓之美学研究

时间:2022-05-19 08:45:04  浏览次数:

[摘 要] 虎座鸟架鼓是中国古代楚国所特有的一种鼓乐乐器,属于漆器,具有鲜明的楚文化风格,是楚文化的鲜明代表文物之一。它让我们见证了楚文物精彩绝艳的色彩组合,惊叹于它流动感强烈的线条美,感触抽象与具象的完美结合。

[关键词]虎座鸟架鼓 楚文化 乐器 形色美 虚实美

一、虎座鸟架鼓

虎座鸟架鼓用于楚国王室等贵族的宴乐、祭祀等重大活动之中。迄今为止,只出土于东周贵族墓葬中,如湖北、湖南、河南等楚国属地。

虎座鸟架鼓属于乐器类,是战国时期楚文化的漆器代表。据《隋书·音乐志》记载:“革之属五:一曰建鼓,夏后氏加四足,谓之足鼓;殷人柱贯之,谓之楹鼓;周人悬之,谓之悬鼓……”鸟架鼓外形的主要特征是:鼓架为两只鸟相背而立,鼓悬挂于两只鸟之间,应该是文献中所记载的悬鼓,被称为鸟架鼓。鸟架鼓的缺陷是,当鸟架鼓在敲击时,力气过大或者节奏过快,就会造成鼓的重心不稳,导致鼓身倾倒或者摇晃。虎座鸟架鼓是在鸟架鼓的基础上改造而来的,虎座鸟架鼓的虎座大,并且底面平整;鸟的双足插在虎背之上,使整个鼓的重心非常稳定。关于虎座鸟架鼓“鸟架”中的鸟,有的学者认为他是鹭鸶。鹭鸶被称为鼓精,历代制鼓很多都用鹭鸶来装饰。但是也有的学者通过研究现有的文物资料发现“饰鼓以鹭”的习俗只广泛盛行于东汉时期,而本文研究的这类文物是东周时期的物品,所以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有的学者认为鸟架中的鸟与凤鸟相似,为虎座鸟架鼓中的鸟架为两足的“连尾凤”。根据《吕氏春秋·仲夏纪·古乐篇》中记载“听凤凰之鸣,以别十二律”,由此,我们可以得知,凤凰是于音乐有关的,但还是不能证明它与鼓类乐器有什么关联。所以,我们只能暂时统称鸟架为“鸟”,这种鼓乐根据其形状被称为虎座鸟架悬鼓。

二、形色之美

虎座鸟架鼓的基本造型都是由两只相背的老虎为鼓座,虎身上分别站着一只鸟,这两只相背的鸟是鼓架,中间有一面大鼓悬于凤冠上。出土的虎座鸟架鼓其大小和尺寸不等,有的通高有150厘米,长130厘米;有的鼓径为38厘米,通高86厘米。2000年在荆州天星观2号墓出土了一件大型的虎座鸟架鼓,通长有156厘米,高150厘米,是目前荆州发现同类文物中最大的一件。

1. 对称美

对称这种形式是所有造型中最成熟、最庄重和最贴近人们心灵的一种构图。虎座鸟架鼓有两只虎、两只鸟,都是成双成对的偶数。“偶”被中国古代劳动人民象征称为天地万物一分为二的真理,是内容和形式完美一致的图形。比如道教的“太极图”中包含着天地阴阳和五行相克,这表明了天地万物一分为二,是派生万物本源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太极图形就展现了一种相对统一的形式美。王安石说:“万物皆有偶焉”。对称的“偶”在生活中是随处可见的,人类的外形也是如此,我们拥有一双手,一双腿,一对眼睛,一对耳朵。虎座鸟架鼓的两只虎和两只鸟都是对称着相背而立的,给人一种向外伸展的张力感,同时体现着生命的延续和生生不息的活力。中间的鼓是圆的,圆形是最完美的形状,并且也是对称图形。它不仅有和谐、幸福、圆满之美,还有庄严、公平、公正之美,给人以饱满、积极和美好的视觉感受。所以,整个虎座鸟架鼓就是一个对称的形体,给人庄重大方而又平和舒适的美感。

2. 线条美

线条是最基本、最直接的视觉表达方式,特别是曲线,具有迂回、自由的特点。虎座鸟架鼓的外部造型都是由自然优美的曲线构成。“虎座”和“鸟架”分别是根据其动物造型的特征,经过工匠的总结和简化,用优美自然的曲线表现出来的形体。工匠借助线的特性,生动有力的展示了虎座鸟架鼓的曲线美感,并利用线条语言表达了工匠自己内心的感受。正如宗白华先生在《美学散步》一书中提到的“移我情”,工匠在创造艺术作品时,感受到了大自然强烈的震撼,整个心境受了洗涤和改造,才达到艺术的最深体会,完成他美的感受和创造。鼓面是圆形造型,圆是最完美的曲线。鼓放置在鸟架中间,是整个形体的视觉中心,造成了方中有圆的视觉效果。虎座和鸟架的向外的扩张力与圆形的向内的内收力完美结合,使其整体效果紧凑又不失其动感。

说到线条美,我们不仅可以从其外部造型的线条分析它的美,还可以从其表面的漆器纹样的线条角度去欣赏。楚国漆器的彩绘风格主要是用线条勾画和平涂相结合,虎座鸟架鼓上的纹样也是如此。如战国时期的彩绘虎座鸟架悬鼓上两虎身绘斑纹、鸟绘羽毛纹、鼓框绘斜三角云纹等图案。工匠用毛笔对纹样进行勾画,所以使用时挥写方便自由,能讲线条表现得流畅洒脱,气韵婉转,富有强烈的生命动感。同时,线条的粗与细,直与曲相结合,显示了工匠对漆艺材料的娴熟运用能力。虎座鸟架鼓上的纹样有的抽象,有的具体,给人强烈的流动感,体现了楚人传达生命情感的审美价值。

3. 颜色美

在已出土的虎座鸟架鼓中,大部分虎座鸟架鼓的颜色主要是以黑漆为底,再用红、黄两色相配。其中出土的一件战国彩绘虎座鸟架悬鼓,鸟架仅残存一凤头,凤头饰黑底红彩鳞纹,长颈上饰红彩长椭圆形羽毛纹,中间填以黄彩羽毛。

虎座鸟架鼓的整体以黑色为底色,黑色在我国古代色彩观念中是单色崇拜时间最长的一种颜色,有着沉重的神秘感。“天玄地黄”是中国国代的基本色彩观念。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对“玄”解释为:“幽远也。黑而有赤色者为玄。象幽而入覆之也。凡玄之属皆从玄。”“玄”指青黑色,从色彩学原理来看,黑色是由红黄蓝三原色混合而成,因此,它与任何一种颜色搭配在一起都应该是协调而美丽的。至于红色,因为楚人尚赤,楚人对红色的喜好来源于“拜日、崇火、尊凤”的基本观念。用黄色勾描,使虎座鸟架鼓上的花纹更加绚丽。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辩骚》中论楚辞时说“惊采绝艳,难与并能”。漆器对“惊采绝艳”之美的追求是楚美学与艺术的一大特点。这样的配色特点隐含了中国人的天地观念,造就了楚漆器艺术的富贵和华美。

三、虚实之美

湖北省荆州市江陵天星观一号墓出土的虎座鸟架鼓是战国时期楚国的漆木制品,它通高有150厘米,长130厘米,全器由整木雕成,在漆上彩漆。虎座鸟架鼓的座是两只相背的老虎,老虎四肢前屈作蹲伏状,昂首前视,张着大口,露着牙齿,尾向上举着;两鸟分别相背着昂首立于虎背之上,鸟腿插于虎背的榫眼中,鸟尾以榫卯相连,两鸟扬颈、振翅、作嘶鸣状。根据中国春秋时期记述官营手工业各工种规范和制造工艺的文献《考工记》中关于动物形象运用说明的记载:“梓人为筍虡,天下之大兽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鳞者。宗庙之事,脂者、膏者以为牲。臝者、羽者、鳞者以为筍虡。……臝属,恒有力而不能走,其声大而宏。有力而不能走,则于任重宜;大声而宏,则于钟宜。……羽属,恒无力而轻,其声轻扬而远闻。其声轻扬而远闻,于磬宜。……鳞属,以为筍。”陈望衡先生所著的《中国古典美学史》上篇中谈到《考工记》中的美学思想时说:“‘筍虡’是古代悬钟、磐等乐器的架子,两旁的立柱为虡,中央的横木为筍。”《说文解字》中:“筍,竹胎也。从竹旬声。虡,钟鼓之柎也,饰为猛兽。”

至于鼓声,《荀子·乐论篇》中谈到鼓声“声乐之象:鼓大丽,钟统实,磬廉制,竽笙箫和……鼓其乐之君邪。故鼓似天,钟似地,磬似水,竽笙箫和筦钥,似星辰日月……以要钟鼓俯会之节,而靡有悖逆者,众积意謘謘乎!”鼓声的特征就是宏大和远闻。在虎座鸟架鼓中,“虎座”就是属于上面所提到的“臝者”。考工记中说臝类动物嘴唇厚实,嘴口狭而深,眼珠突出,耳朵短小,前胸扩大,后身修长,体型大,颈部短,它们威武有力而不能疾走,适宜负重且声音宏大。所以虎座体现了鼓声特征中的宏大之声。当鼓被敲击时,人们听到鼓声的同时又看到虎座的造型,这两方面在脑中虚构结合后,人们听到的鼓声就好像是老虎在吼叫一样,在看到虎座的木雕形象也觉得它更具有生气。“鸟架”就属于“羽者”,鸟的声音美妙而悠远,正好体现了鼓声远闻的特征。虎座鸟架鼓属于乐器类,跟战鼓不同,它不仅要具有宏大的声音,也需要给人以优美的音乐感受。所以,配以“鸟架”不仅让鼓在外部造型上更具有艺术感,并且在声音上也符合人们脑中虚幻场景的审美观点。

虚与实的关系是一个哲学宇宙观的问题。尼采说艺术世界由两种精神构成:一是“梦”,梦的境界是无数的形象,比如雕刻;另一个是“醉”,醉得境界是无比的豪情,比如音乐。虎座鸟架鼓作为一件乐器类艺术品,带领着人们走入了“梦”和“醉”的境界。当人们在没有听见鼓声之前,看见虎座鸟架鼓雕刻的外形,已经将感情移入了自然界中,当鼓声响起,人们吧耳朵所听到的鼓声与“虎座鸟架”的外形以及心中所虚构的场景相结合,自然产生了“虎啸凤鸣”的感受,达到了视觉之美与听觉之美合二为一的美感,完成了化实为虚的美的体验过程。

虎座鸟架鼓的造型优雅、庄重大方、颜色艳丽,无处不给人以美的感受。这些细节的形和色之美都是值得我们细细品味的。然而艺术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所以能化实为虚是更高的一种境界。虎座鸟架鼓作为一种宴乐、祭祀活动中用的乐器,能够化实为虚,就更加体现了它作为一种艺术品的美感。楚墓出土的虎座鸟架鼓是那个时代的工匠根据当时的技术和楚人的审美观念创新制作的杰作。任何的艺术品一定要有新的东西、新的表现,给人以新的看法和新的体会才有价值,才能够流传下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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