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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总体性诗歌的诞生”——陈先发作品研讨会纪要

时间:2022-05-08 19:30:05  浏览次数:

2017年12月16日上午,在合肥市稻香楼宾馆举办了一场“陈先发作品研讨会”,同时发布了陈先发的诗集新著《九章》。该研讨会系由安徽省委宣传部、安徽省文联主办,安徽省作家协会承办的“安徽原创文学”系列研讨活动之一。安徽省文联主席吴雪发表了欢迎讲话,省作协秘书长、《诗歌月刊》主编李云介绍了本次活动的相关情况。中国作协创研部创研员霍俊明,《诗刊》社副主编李少君,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钱文亮,上海交通大学中国诗学中心主任何言宏,岭南师范学院文学院副院长、南方诗歌研究中心主任张德明,河南大学文学院教授苗霞,四川省遂宁市文广新局副局长胡亮,上海大学中文系副主任许道军等八位著名诗人、评论家参与了讨论。贵州籍诗人、诗评家钟硕女士未能到会,发来了她的讨论稿。安徽省内数十位诗人列席了会议。以下选编了讨论的主要内容,以飨读者。

霍俊明:同代人对当代诗人的批评和定位,很容易拔高,尤其是朋友间的批评。当然同代人批评的另一种更为严峻的情况,则是忽略甚至贬低了当代人的写作。在我看来,陈先发是一个强力诗人,一个生产性的诗人,一个总体性的诗人。尽管此前他的很多诗作被广为传颂,但是,在我看来,《九章》系列文本的完成,才最终标志着陈先发由个体诗人到总体诗人的转换。这至为重要,尤其是在这个“个体诗歌”写作己经失控的时代。1990年代以来,随着时代转捩、诗人的精神突变以及诗歌的内在转型,个体在诗歌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凸现与强化,这在以前自然有其重要的社会学和诗学的双重意义。而近年来,诗人却越来越滥用了个人经验,自得、自恋、自嗨。个人成为圭桌,整体性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新鲜的碎片。无论诗人为此做出的是“加法”还是“减法”,是同向而行还是另辟蹊径,这恰恰是在突出了个体风格的同时而缺失了对新诗传统的构建。问题是,没有一个诗人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时代文学的总体表征,汉语诗歌迫切期待着总体性诗人的出现。在非史诗的时代和丧失了总体感知的写作趋向,},,陈先发《九章》系列的完成,恰恰显现出了一个总体性诗人的文本征候和精神肖像。

从文本内部来看,陈先发的《九章》也体现了复合和综合文本的显著特征,是融合的风物学、词语考古学和共时性意义上诗歌精神的共振与互文。就《九章》而言,生成性与逻辑性、偶然性与命定性、个体性与普世性是同时进行的。尤其是陈先发诗歌,},生成性的“旁逸斜出”的部分印证了一个成熟诗人的另一种能力,对诗歌不可知的生成性的探寻,以及对自我诗歌构造的认知、反思与校正,而这也是陈先发自己所强调的诗歌是表现“自由意志’夕的有力印证。与此同时这一“旁逸斜出”的部分或结构并不是单纯指向了技艺和美学的效忠,而是在更深的层面指涉智性的深度、对“现实”可能性的重新理解和“词语化现实’夕的再造。一个优秀诗人的精神癖性除了带有鲜明的个体标签之外,更重要的是具有诗学容留性。诗人需要具有能“吞下所有垃圾、吸尽所有坏空气,而后能榨之、取之、立之的好胃口”。这种阻塞的“小纯的诗”和非单一视镜的综合性的诗正是我所看重的。

总体性诗人的出现和最终完成是建立于影响的焦虑和影响的剖析基础之上的,任何诗人都小是凭空产生、拔地而起的。与此相应,作为一种阅读期待,我们的追问是,谁将是这个时代的“杜甫”或者“沃尔科特”博尔赫斯的《卡夫卡和他的前辈们》从影响的角度论证了卡夫卡的奇异性。而哈罗德·布鲁姆则在《影响的焦虑》《影响的剖析》中自始至终谈论文学的影响问题,甚至这几乎是无处小在的一个小言自明的事实。一百年的新诗发展,无论是无头苍蝇般毫无方向感地取法西方,还是近年来向杜甫等中国古典诗人的迟到的致敬,无小体现了这种焦虑——焦虑对应的就是小自信、命名的失语状态以及自我位置的犹疑小定。这是现代诗人必须完成的“成人礼”和精神仪式,也必然是现代性的丧乱。尤其是对于像陈先发这样具有奇异个性和写作才能的写作者,他反过来会因为能动性和自主性而改变单向度的影响过程,而对其他的甚至前代的诗人构成一种“时序倒错”的影响和反射。当读到陈先发的《秋兴九章》的时候,我们必然会比照中国七律的巅峰之作——杜甫新居夔州时所做《秋兴八首》。杜甫不只是古诗和现代诗的传统,更是汉语的传统。暮年的杜甫在夔州的瑟瑟秋风中遥望长安自叹命运多舛,他道出的是“丛菊两开他日泪,孤舟一系故园心。寒衣处处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而此去千年,安徽诗人陈先发在秋天道出的则是“穿过焚尸炉的风/此刻正吹过我们?”这种阴厉、冷彻之气让我们看到了茫无边际的“历史rzc前世”和“此岸”之“灰”。这对应于个人化历史想象力和求真意志基础之上的“写碑之心”,既是记忆的摹印,也是对命运的认知。

总体性诗人必然具备由内到外的各种精神能力和写作技艺。格物、词源,二者在陈先发这里几乎是同时到来的。在“词与物”的关系上陈先发同样有着深深的焦虑,当然在具体的诗歌实践中这一焦虑更多转换为博弈和再造。对语言的迷恋和怀疑、自审的悖论态度最终在陈先发这里呈现出奇特的语言景观。总体性诗人的独创性和个人风格也必然是突出的,而其作为强力诗人也必然会被谈及其与传统的关系。确实,陈先发的诗歌更多是在与传统诗学的关系层面被研究者提及——比如指认其前期诗歌受到王维、李商隐的影响,后来则越來越显现出与沃尔科特、希尼等诗人的交互性。确实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诗歌无论是场景、意象构成,还是具体而微的词语,都带着某种古典性和传统性。这样的写作既是危险的(容易被误认为是非及物的),也是难度巨大的(传统的无形的庞然大物会吞噬个体的影子)。而陈先发在焦虑中完成的则是一次次关于词语和格物的元诗意义上的自审和抵牾。陈先发的诗歌话语恰恰是反古典、反惯性、反线性的,他一直有着构筑核心意象和精神场域的雄心。他是有某种冲击语言极限能力的诗人。从语言的输出和译介来看,陈先发的话语方式显然带来了一些小可译甚至小可解的部分。从元诗的层面,也就是那些从诗到诗的文本,小仅体现了一个诗人的写作自觉——经验和语言的再造,而且还在于一个诗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是为了写出一首终极意义上的诗,此前的诸多文本都是在为这一终极文本努力。那么,陈先发近几年的《九章》系列诗作可以称为终极文本吗?这个倒是值得讨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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