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狼与牧民冲突研究

摘要近年来,狼袭击家畜时有发生,给牧民造成巨大经济损失,狼与牧民冲突日益加剧。2009年4—5月在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通过走访调查开展了狼与牧民冲突的系统研究。结果表明:6年来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牧民和家畜的数量波动较大,狼的数量一直维持在低水平;狼捕食家畜最严重的时期是每年的冬季,以清晨和黄昏最为频繁。狼捕食大型家畜一般都发生在隐蔽条件较好的苇塘边(>90%),捕食其他家畜多发生在居民点(>70%);相关部门未对牧民的损失进行补偿,90%以上的牧民都认为狼是有害动物,其中65%以上的牧民认为狼带来的损失巨大,应进行有计划的捕杀。为了降低狼与牧民的冲突,应改变当前的放牧方式,加强对家畜看护和建立相应的补偿机制等。

关键词狼;牧民;家畜;冲突;;达赉湖保护区;内蒙古呼伦贝尔

中图分类号 Q959.838;S812.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7-5739(2010)17-0322-02

ResearchontheConflictsbetween WolfandHerdsmaninDalaiLakeNatural Reserve ofInner Mongolia

JU HongZHANG Yun-bingLIU Bing-wan*

(College of Wildlife Resources,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Harbin Heilongjiang 150040)

AbstractIn recent years,the wolf(Canis lupus)attacking on livestock occurs frequently. The conflicts between wolf and herdsman are increasing.From April to May in 2009,the research on the conflicts between wolves and herdsman was carried out using the methods of interview and questionnaire in Dalai Lake Natural Reserve.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in the past 6 years,the number of herdman and livestock exhibited a great fluctuation and the number of wolves were maintaining at a low level. Wolf predation and livestock losses mainly occured at dawn and at dusk at the edge of reed pond with better shelter condition for the large livestock(>90%) and near the settlement for the other livestock(>70%). The relative department had not compensated for the loss of herdsman and 90% of the herdsman believed that the wolf was the harmful animal,65% of herdsman considered that the wolf caused the huge losses and should be programmed to hunt.In order to reduce the conflicts,it’s suggested that grazing system should be changed and the care of livestock improved and the compensation system established.

Key wordswolf;herdsman;livestock;conflicts;Dalai Lake Natured Reserve;Hulun Buir Inner Mongolia

人与野生动物冲突已经成为人们日益关注的问题[1]。近10多年人与野生动物冲突有持续上升的趋势[2-3]。目前,导致人与野生动物冲突比较典型的物种包括野生非洲象(Loxodonta africana)和野生亚洲象(Elephas maximus)和绝大多数食肉动物等[4-6]。面对越来越严重的人与野生动物冲突,当前并没有彻底解决冲突的办法,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一冲突。因此,对人与野生动物冲突方面的研究迫在眉睫,只有真正处理好人与野生动物之间的关系,才能做到可持续发展,才能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

狼(Canis lupus)主要以有蹄类动物为食,对维持草原生态系统平衡起着重要作用[7]。目前濒危野生动植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将狼列为附录Ⅱ种类,且将不丹、尼泊尔、印度和巴基斯坦等国家地区的狼列为附录Ⅰ种类,中国也将狼列入《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8]。在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狼是主要食肉动物之一。该区适合狼生存的生境减少,加之牧民定居和网围栏建立,使狼和人接触机会增多。蒙原羚(Procapra gutturosa)等野生动物数量的急剧降低使狼的天然食物不足,狼频繁攻击家畜,给牧民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与牧民的冲突越来越大。与日俱增的狼与牧民冲突问题,引起了原宝东等人(2008年)的关注[9]。

为解决狼与牧民冲突问题,通过对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牧民以及保护区工作人员的走访调查,总结分析2003—2008年狼与牧民的冲突现状及其原因,提出相关的保护管理建议,探讨狼与牧民和谐相处的途径。

1研究区概况与方法

1.1研究区概况

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呼伦贝尔盟西部,北邻俄罗斯联邦,南与蒙古国相接,处于中、蒙、俄三国边境交界处。保护区面积7 400 km²,保护区内设有双山子保护站、拴马桩保护站、嘎拉达白辛保护站和乌兰诺尔保护站。该地区主要植被类型有典型草原植被、沙生植被、盐生草甸、沼泽植被、草甸植被。哺乳动物共有6目13科35种。由于本区以草原景观为主,以小型哺乳类为主,无大型食肉和食草类动物。主要哺乳动物有草兔(Lepus cape-nsis)、东北兔(Lepus mandschuricus)、达斡尔鼠兔(Ochotona daurica)、草原黄鼠(Citellus dauricus)、草原旱獭(Marmota bobak)、赤狐(Vulpes vulpes)、沙狐(Vulpes corsac)、蒙原羚(Procapra gutturosa)等。

1.2研究方法

2009年4—5月在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对牧民及其工作人员进行走访,共走访牧民40户,访问保护区工作人员20人,并查阅了保护区的相关资料,调查了2003—2008年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人口数量、家畜数量和构成、放牧方式、狼捕食家畜的数量和构成、时间和地点以及牧民对狼的态度。在此基础上,研究相关降低狼与牧民冲突的建议和措施。

2结果与分析

2.1人口数量

2003—2008年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人口数量波动比较大。根据达赉湖保护区管理局提供的数据,2003年达赉湖保护区内常住人口为285人,2004年常住人口上升至547人,2005年常住人口降至348人,2006年常住人口最多,为883人,2007年常住人口急剧降至296人,2008年人口为497人。达赉湖保护区内常住人口数量波动比较大与牧民雇佣和辞退雇工、牧民外出打工、返乡及子女上学等因素有关。

2.2家畜数量

2003—2008年内蒙古达赉湖保护区家畜数量波动也比较大。根据达赉湖保护区管理局提供的数据,2003年达赉湖保护区家畜数量为20 233只,2004年家畜数量上升至50 541只,2005年家畜数量降至31 047只,2006年家畜数量最多,为95 088只,2007年家畜数量急剧降至50 962只,2008年家畜数量为70 047只。家畜数量波动比较大的原因是因为草场划分后,政府根据每家所划分的草场面积来确定每户的家畜数量,超过家畜数量限制的将被没收。草场划分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过度放牧。

2.3家畜放牧方式

骆驼和马完全散放,长期远离居民点,牧民只是10~30 d清点1次。牛在早晨被赶出后便无人照看,黄昏时再由人赶回,晚上散放在居民点附近。绵羊、山羊由牧民看护,晚上圈于铁质围栏或土质圈舍内。

2.4狼的数量

2003—2008年狼的数量没有明显增长趋势。牧民一般能够看到狼的数量是1~2只,发现狼的数量最多的时候在每年冬季,最多时看到7只。虽然没有对狼的种群数量进行系统调查,但根据对牧民的走访和保护区监测,乌兰诺尔保护站狼的数量一直维持在3只左右,拴马桩保护站狼的数量最多10只,呼伦沟保护站狼的数量一直维持在10只左右,嘎达拉白辛保护站狼的数量最多7只。可以看出狼的数量并不多,而近几年人与狼之间的冲突却呈日益增加的趋势,其原因值得深思。

2.5狼捕食家畜情况

2003年达赉湖保护区狼捕食家畜走访数据表明,被捕食羊的比例较高,被捕食的平均比例为1.41%,而被捕食牛和马的比例较低,被捕食的平均比例分别为0.10%和0.16%(表1)。这与羊易被捕食和家畜的构成有关。在家畜中,羊所占的比例大,晚上圈于铁质围栏或土质圈舍内。捕食牛马所花费的能量较高,且它们所占家畜的比例低,散放且马具有攻击性。

2.5.1狼捕食家畜的时间。调查结果表明,狼捕食家畜最严重的是冬季,以清晨及黄昏最为频繁。达赉湖地区冬季日照最短只有6 h,长达18 h的黑夜给狼捕食家畜带来了充分的时间,也降低了被人发现的风险。其他季节狼袭击家畜很少,与狼在夏天有其他食物来源有关。

2.5.2狼捕食家畜的地点。狼捕食不同家畜的生境也不尽相同。在捕食大型家畜如骆驼、马、牛时,多选择植被较高、隐蔽度较好的芨芨草草丛和干旱苇塘(90%以上)。这样的生境有利于狼潜伏,提高捕食成功率,减少奔袭时间,节省能量,还可以降低牧民发现死亡牲畜的机会,为狼处理大型猎物提供充分的时间;其他中小型家畜如绵羊、山羊等的捕食多发生在居民点(70%以上)。这是因为其他中小型家畜白天有人看守,捕食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夜间其他中小型家畜多集中在居民点附近,牧民缺乏足够的照明设备,只能被动防御,此时捕食风险较小。

2.6网围栏影响

牧民都建立了网围栏,有效约束了家畜活动,也降低了家畜逃避狼捕食的能力。捕杀一般都发生在网围栏附近。马具有较强的防御能力,善踢能咬,更重要的是奔跑的速度和耐力,可把狼远远地抛在身后,网围栏的限制使马奔跑的优势无法发挥。如今狼不但熟悉和适应了网围栏,而且还利用它作为协助捕食的工具,甚至更进一步将其当成躲避人类影响的屏障。

2.7牧民对狼的态度

由于达赉湖保护区的宣传教育,当地群众都知道狼是国家保护动物,但超过90%的牧民认为狼是有害的,应该捕杀。这与当地政府长期以来对狼的政策有关,狼被定为害兽,政府采取各种措施,奖励灭狼除害。2008年,达赉湖保护区的乌兰诺尔保护站,不但发生家畜损失,还有1对挖药材夫妇双双葬身狼腹,这更加深了当地牧民认为狼是害兽的观点。在调查的40户牧民中,有90%的牧民都认为狼是害兽,其中65%的牧民认为狼带来的损失巨大,应该进行有计划的捕杀;其中25%的牧民认为狼带来的损失较大,但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如果有可能则对其进行捕杀;7.5%的人持无所谓的态度,原因是这些牧民家畜少,看管严,损失少,因此对狼的态度缓和一些;2.5%的牧民是由于捕杀狼可以卖钱而对其进行捕杀(表2)。

保护区工作人员认为土著居民巴尔虎人对狼都特别崇敬。家畜被捕杀后一般认为“天狗吃了,对羊发展更好”。外来的牧民痛恨狼,因为他们遭到了损失,却没有相关的政府补偿措施,所以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打狼。他们也希望能够得到政府补偿或通过其他方法解决狼与牧民的冲突。

3讨论

由于近年来气候干旱,苇塘干涸,适合狼生存的生境急剧减少,加之牧民定居生活和网围栏的建立,使狼和牧民的接触增加。当地对野生动物的猎杀使狼的野生食物匮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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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狼频繁捕食家畜,给牧民造成了很大经济损失,从而增加了牧民对狼的憎恨,狼与牧民的冲突越来越大。

狼是机会捕食者,对食物有很强的适应性[10]。近年来,家畜数量增加和野生猎物密度下降是狼捕食家畜增加的根本原因。国外对狼-家畜冲突进行了大量的研究,美国各州和加拿大根据各自情况,提出了多种解决方法,主要是控制狼的数量、改善管理方式和赔偿牧民损失[5,10];欧洲主要采取了赔偿牧民损失的方法[11-12]。动物保护主义者提倡采取赔偿牧民损失的方法,但花费巨大,一般政府很难承担。在达赉湖地区,建议改变当前的放牧方式,加强家畜看护和建立相应的补偿机制等减少狼与牧民的冲突。一是采用饲养牧羊犬、燃放鞭炮和雇羊倌专门看护等方法,改变当前大型牲畜的放牧方式,对马、牛等也采取集约管理,加强幼畜看护;牲畜较少的牧户可联合放牧,放牧时避开有利于家畜被狼捕杀的生境;二是冬季加强家畜看护,特别是夜间要增加人手,准备照明设备,建议安装防狼灯;三是达赉湖保护区每年自然死亡的家畜占总量的1%~3%,利用价值极低,建议将死亡家畜留在野外,不再利用;发现被狼捕杀的家畜尽量不移动,减少狼对家畜的捕杀;四是国内对狼的研究工作还很少,应该加强对狼的种群数量、分布以及生境现状、狼与牧民冲突机制、种群遗传学等方面的研究;五是建立相关补偿体系。

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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