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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时间:2022-05-16 19:45:04  浏览次数:

感受了。

个园,一园览尽四季景

从亮晃晃的黄包车上下来,一踏进个园的大门,一阵阴凉便扑面而至,清风里飘逸着竹子的幽息。

穿过竹林掩映的花园小径,终于见到了著名的四季假山。都说苏州园林以园亭胜,扬州则以叠石胜,这座号称“中国四大园林”之一的个园,更是将叠石艺术发挥到了极致。用不同的奇峰异石堆叠,加以形状各异的园门和花窗巧隔,有繁有简,虚实相间,立意新颖,巧妙借景,遂成造园经典的“春夏秋冬”四季小景——

用姹紫嫣红、亭亭石笋来象征雨后春笋,即为春天。

以一池碧水和凌波曲桥,以及披拂而下的绿荫装扮夏景,再杂以湖石小轩、森森石洞和穿堂荷风,小坐于此顿感一片清凉。

夏景之右,便是个园的主体建筑“抱山楼”。楼之右是黄石堆成的硕大假山,也就是被人诟病的商人园林之所在。——即说假山太大,不够秀巧。我的理解是堆山造园亦是见仁见智,未必一定是精巧细致方显园林之骨格秀奇。况且,庞大的山体之外,黄石本身也透着雄伟之气,山脚之人仰之弥高,及至山腰则如在群山怀抱,一登山顶自然就有登高望远的豪迈,不管所望之处是巍巍然的齐鲁大地,还是戚戚焉黄石与红枫铺成的个园秋色。

一路走过春夏秋,最后见到的冬景,尽管被挤在粉墙的一个角落,我却为造园人浪漫的创意拍手叫绝,南方冬季少大雪,他们便采用雪白的宣石来比拟,来象征。更为奇特的是,为了模拟北风呼号的感觉,愣是在宣石后面的南墙上开了几排圆洞,造出风过有声的效果。遥想当年,大雪纷飞时,园主手捧着小泥壶一边品茗,一边辨识着真假雪景的样子,煞是有趣,也煞费苦心啊!

冬景的后墙隔着一条窄窄的甬道,往里走是宅院,往西则是圆形漏窗,隐约可见花团锦簇的一派春光。迈过一扇侧门几步远,便又折回到春景的粉墙下。一圈漫游下来,前呼后应简直像做文章一样,方寸之地得以赏尽四季光景,实在雅致得叫人兴奋莫名,精巧得让人佩服。

而与之相连的会客厅、书房和内眷住宅,亦是极重修饰,但雕刻绝不繁复,繁简恰到好处。据介绍,当时整个个园的建造,花了600万两白银,可见其用材精细,寸土寸银,因为倾心打造,自然也是文质兼备了。清初,玻璃还是个稀罕的物件儿,皇室贵族及富豪们使用的几乎都依赖于进口,因此个园窗台上的那些玻璃就耗银甚多,可谓“一寸玻璃一寸金”呢!但如此金银万两堆砌出来的亭台楼阁,却只见雅姿,不见奢靡,只有低调,鲜见张扬,处处表现出主人高雅的文化修养和审美趣味。而匾额点睛如“觅句廊”,楹联明志如“宜雨轩”,园门秀色如“竹西佳处”,曲径通幽如“竹里馆”……就连居室墙上的字画,讲究的也是梅兰荷菊,淡香清远。整个园里竹影摇曳,花木扶疏,山石玲珑,曲水柔媚,再配以青砖黛瓦的建筑,阴晴不定的灰白天色,恰如一幅素雅和美的水墨画卷,园景淡泊而画意深邃,让你不得不感叹中国的园林艺术之博大精深,扬州的私家园林之美绝非浪得虚名。

沿着翠竹长廊往回走,头顶的荫凉和内心的沁凉令脚底也似乎生出缕缕清风来。“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说来容易,真要体味其中风韵,也许只有身临其境才有如许感触,才能体味这中国式的诗意栖居。

何园,琴棋书画居家亲

少时去苏州园林,完全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蹭在游人堆里,听着导游介绍那些亭啊,台啊,叠石呀,水榭呀,诺大个园子,应该是住上拖家带口几十号人吧,却没听着也没见着居室所在,想象不出那些文人是怎么吃饭、睡觉的,不觉有些遗憾。

扬州的何园却告诉我,这里曾经就是家居的模样:前后两座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回廊相接,围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院中两棵巨大的玉兰树和绣球树枝根盘结,相依相携。春夏繁花点点,浓荫蔽日,秋冬则枝摇叶落,日影穿堂,遂得一雅号“玉绣楼”。楼道即是走廊,从老爷的书房到小姐们的闺房,一间挨着一间,自在而宽敞。里面的陈设似乎依样复原,绣床很大,妆台嫣红,箱笼和绣凳随意地搁置一边,使过往的游客不觉啧啧感叹。想来也是,园主何芷舠不过才做了四品道合,却能挟巨资归隐扬州,还购置了据说是带有世间唯一的石涛叠石的片石山房在内的双槐园,并将它改扩建为寄啸山庄,亦称何园!

出得玉绣楼往前,不多远便是水心亭。挑起在水面上,正好被四周独特的二层复式回廊包围着,成了这个家族古色古韵的大戏台。有乐音从水心亭发出,导游介绍说为了使声音产生更好的共鸣,还特意在水底埋下几口大缸,相当于安装了几个大音箱。想那造园人实在聪明智慧,但不知哪天也会复原到让我们一饱耳福呢?正遐想间,不远处竟真的传来一阵貌似越剧唱腔的歌声。寻音而去,一问不大的厅里,三五成群上了年纪的阿姨正围坐在一起,声情并茂地演唱着,身边的小茶桌上散放着曲谱、茶水和果品之类。隔窗听了一段“十八里相送”,英台送到家了,我也循着花墙下了楼。

花墙也是何园一大特色。倚着蝴蝶厅逶迤而下,靠花墙的一侧砌就了带护栏的空中走廊,廊上有顶,既可挡雨亦可遮荫。居高望下,很有些风清月白的诗意,可惜手中少了把团扇。花墙上则开着各式各样的花窗,有圆形,方形,长菱形,六角形,梅花形,花瓶形,不一而足,纷繁多样,似乎是一排不重样的画框,画里画外或是一丛红绿相间的南天竺,或是疏影横斜的几根梅枝,或是两杆修竹,或是一角飞檐,或是一眼望去的三重五重小门,重门外一闪而过的,是举案齐眉的影子,间或银铃似的笑声……

流连何园,感觉像回到从前。如此精致风雅的生活,处处充满了古典文化渲染的气息。那些楼台亭阁,那些山房回廊,那些画一样的花窗小景,那些文采斐然的匾额题辞,那些古老的家具,充满意趣的戏台,以及琴棋书画,萋萋芳草,款款古乐,就连水中的红鲤鱼也无不被这秀美的园林衬托得明媚,活泼,雅气。私家园林别

致而深远的建筑美和居游功能在此达到了高度的和谐与统一,令人不得不折服于造园人的匠心与品位,也愈加体味到人在园林,家在园林的朴实和清雅,以及诗味的亲和力。

汪氏小苑,道是无园胜有园

虽说这个“苑”字系出名门,字面上的理解远远大过“园”,但我知道,这一处盐商的私家园林是近年才添加上去的,是徽商在扬州的别院。

“汪”乃徽州大姓,整个宏村便是汪姓村落,想必这汪氏家族也距其不远。走近细看介绍,主人汪竹铭竟然是宣州旌德人氏,与古徽州的绩溪县相邻而居,不管是地域上的亲近和影响,还是从骨子里得到族上的襄助,终究是沾了点徽商的基因,因而勿论其老家怎样,反正在这春风得意的扬州城能有一幢留存至今的小苑,显然也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小苑呈组群布局,错落有致,结构规整。小苑分三路并列而行,分别是三个大院落。院落间均以狭窄的巷道分隔,不多远便有小门互通,门开则如一家,关闭则独立成一体。纵横相通,开合自如。夹道的好处一是防火,二是必要时的清静。每个院落均为三进往里延伸,加上每进正屋两侧的厢房,又成了独立的小四合院。前后门再把各进四合院串联起来,不用数,房屋虽多达百余问,却不会迷宫般的地形复杂。有趣的是,主屋一律中轴贯穿,左右对称,想必是受徽州大儒的中庸之道所影响。其间,厅旁有边廊,堂后设耳房,所有房屋均为奇数的组合,体现了尊卑有序、男女有别的封建伦理思想和神秘的风水意识,堪为徽商思想与扬州文化相互融合的典范。疏疏朗朗的房前屋后是盆栽植物,牡丹,天竺,桂花,松,竹、梅,大都悄然默立着,恍然回到徽州的乡下老宅,远离了扬州的水月浸淫,又多了些厚重与素朴。

“小苑春深”位于宅院的东北角。一墙之隔,一侧匾额为“小苑春深”,另一侧则为“迎曦”。门楣石额各具特色,足见主人的造园智慧。而徽州特有的木雕,砖雕和石雕相互装饰,墙面与地面辉映结合,饰材的珍贵与雕刻的精细,题材的丰富与寓意的深远,使这处糅合了住宅与小苑的盐商大宅益加显得曲折玲珑,精巧多变,回味无穷。只不过我来时已然初夏,移步换景的欣欣然里,渴望遇见一棵开花的树,好让我念着“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迈入里面,赫然起了伫足发呆的意念……

一道墙两边题额虽是省事,“可栖”处让你小坐片刻也许不难,还有被唤作“不系舟”的船厅或许又有什么典故……但我知道,这都不是现代人最感兴趣的亮点。鲜为人知的是这苑内的暗室暗门暗道,很多都一一敞开着,任人指点,或者想象。至于是否真有藏宝,抑或更多神秘的传闻,怕也是导游们吸引游客的宝典套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们的土地和生活,早已不可能令我们随心所欲地构筑园林且诗意栖居了,那么,把行走当做一种生活,把游园当做一种享受,哪怕只有区区几日良辰美景纳入自己的记忆,融入血液,仍可养养眼,养养心,简单而实在,何乐而不为?

站在园外回眸,那南国日光下隐约的屋脊和葱茏的竹树,依然含蓄,蕴藉,神态端然,沉吟回味间,仿佛与心有某种暗通。

这几座园林和北方园林那煌煌气派相比,园地仄了些,门庭矮了些,桥不够高挑,厅堂也不够敞亮,即便和相距不过2 00公里、同样娇俏颖致的苏州园林相比,因大都是盐商的园林,所以在传统文化中自比苏州的丈人园林低一个档次,便心甘情愿忝列其后,敛容低眉,温婉谦和,若一小姑临风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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