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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遇书荒

时间:2022-03-09 10:04:11  浏览次数:

我一直以为,阅读是人生的一大乐事,更是助推人生之舟抵达成功彼岸的强大动力。道理很明白:凡阅读好的文字,总能从中汲取光亮如烛的智慧,接受湿润似春的滋养。

骄傲地说,我最初的阅读可以从上学之初算起——村小校园里的老师们才教给我几百个方块字,我就试着念诵商品包装盒上的说明书,试着念诵村头粉墙上的标语口号,试着念诵街上商店门口的招牌名称,试着念诵邻居老阿婆递给我的家书,等等。而且,每每疙疙瘩瘩、断断续续地念着时,总会懵懵懂懂地感觉到:每一个文字都是变化无穷的魔块,把它们巧妙地组合起来,就是一枚妙趣横生的魔方;每一个文字都是奇异闪光的珍珠,把它们有序地穿起来,就是一件精美绝伦的首饰;每一个文字都是清脆悦耳的音符,把它们巧妙地糅合起来,就是一支悠扬神奇的乐曲。

只可惜,初时认字不多,我的这种阅读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阅读,充其量说,只是对文字魅力的粗浅认知而已。

记不得哪天,教我语文的顾老师把一本《新华字典》拿到课堂上,说,有了它,就可认识好多文字,就可懂得好多文字的意思,就可积累好多词汇,就可顺顺当当地阅读各种报刊图书,就可洋洋洒洒地写出属于自己的文字。我一听,神往至极,敬慕不已!下课后,我壮着胆子问顾老师:哪里有卖《新华字典》?顾老师说,不要买了,他有两本,可以给我一本。我知道,顾老师的慷慨乃是对“得意门生”的厚爱与期待,但我不好意思无功受禄。最后,我还是回家跟父亲要了钱,低价从顾老师手里买了那一本《新华字典》。现在,我已经记不得第一次拥有《新华字典》时的激动与满足,反正,我是把它当作学习语文的“神器”,爱惜地珍藏,秘密地查阅。慢慢地,搜罗在我脑海里的文字语言越来越多,由此激发起来的作文兴趣开始令老师欣慰,令同学羡慕,由此激发起来的阅读欲望犹如夏天里的庄稼,一路疯长。

可是阅读什么呢?我四顾茫然而终归惆怅——家里有的,只是赖以生计的灶台米囤锄头扁担竹筐;村小校园里有的,只是几本单薄的课本。无奈,我只能一次次地救助于大队部墙报上的告示、简讯和小品文之类的文字,救助于从村道上拾起来的那一份残缺不全的报纸,救助于父亲替我从哪里弄来的几张没头没尾的文字碎页。

后来,村小里总算有了十来本连环画,包括《铁道游击队》 《白毛女》《鸡毛信》等。我这才正儿八经地品尝阅读文学作品的特殊滋味。记得,阅读连环画的机会多让老师安排在每周一两节兴趣课上,而课上同时可供我们选择的,还有非常好玩的游戏棒、飞行棋和斗兽棋等。我不假思索地选择连环画。一册在手,津津乐道。一帧帧画,一段段文,尽在我的阅读情绪中熠熠生辉,灵动飞扬。下课铃响起时,那一本连环画已在我意犹未尽的感叹中储入记忆的宝库。

那时,我经常去小叔家玩。小叔念过几年书,也就有《故事会》 《东海民兵》之类的刊物闲置于案头。我如同小蜜蜂嗅到了鲜花的芬芳,凑上前去,捧起刊物贪婪地读着。纵然,所阅文字有艰深之坎、偏味之嫌,也有许多陌句生字,还有,爷爷目光严厉,老不让我乱动小叔的东西,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极有耐心地将目光挤入字里行间,从中或多或少地领略文字世界的浩荡气场与幽微意蕴。

清代文学家袁枚有言:“书非借不能读也。”我亦然。确切地说,是去小叔家的借阅经验启发了我——想方设法向别人借书。记得第一次借到的,是一本封面缺损、折皱不堪、纸色蜡黄的《小学生优秀作文选》。然而万不可小觑,于我而言,这可是同龄人创作的作品,极有模仿价值。诚然,一遍遍读着时,那些清新优美的叙述、细腻熨帖的描写和独具匠心的构思,无不让我这个孤陋寡闻的农家学子大开眼界、唏嘘感叹——原来,文章可以写得如此漂亮,如此耐读!最后还不忘,抓住还书前的一点时间,偷偷地将其中的妙词佳句抄录在自己的本子上。

有一年,南京城里的亲戚带着板鸭、糖果等礼品来我家玩。一向口福稀缺的我高兴得手舞足蹈。不过最终,我并没有过多地将兴奋点落在诱人口水的礼品上,而是悄悄迷恋于亲戚随带的一本见所未见的书。我依然记得,那书厚如金砖,略小于16开,封面呈浅灰色,中间印着一尊须髯蓬松、神情肃然的男子肖像。那位亲戚说,那本书就是封面上的那个人写的。我一听,肃然起敬!如今猜想,那本长篇巨著或许是俄国大作家托尔斯泰写的,也或许出自印度文学大师泰戈尔之手。而唯一令我记忆犹新的是,那位亲戚端坐在我家窗边明亮处静静阅读的优雅姿态和纯净意境。

趁亲戚释手之隙,我信手翻阅。那书好沉,墨香扑鼻!可叹时间短促,加上理解能力不逮,最终并没有读懂什么。

倒是无意之中,让我产生一个幼稚而伟大的想法——等我读过许许多多的好书后,也当个作家,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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